落絮飞雁

顺流而下,把梦做完

多数派的中国

回国之后,非常多人在问我诸如“国内和国外有哪些区别”、“回国之后还习惯吗”的问题,刚开始被问到的时候我还有些诧异,一方面是觉得中国和澳洲的国情不同,有些问题拿来比较会很“生硬”;另一方面我一直觉得,既然在一个国家,就要遵守当地的游戏规则——既然回国了,就要尽快适应国内的规矩,能否习惯自然也就是个伪命题了。

那么中国的游戏规则有什么呢?我觉得很大的一条是要“从众”——要像大多数人那样活着,不要有太多个人的想法,更不能特立独行,或者“想太多”。社会是为大多数健健康康的普通人而设计的,所以只要你是“普通的大多数”,应该就会在社会里活得不错。

举个例子,初来北京时,像所有北漂一样,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望着北京南站,跟随人流向着地铁走去,可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:地铁的无障碍化做得太差了,无障碍电梯的标识少的可怜,有的站点根本没有无障碍电梯,甚至连扶梯都没有,想去站台只能走一层又一层的楼梯。我提着行李走楼梯,无外乎就是多费点力罢了,但我真的很难想像(也从未见过)无障碍人士坐地铁甚至公交。

北京地铁

从那之后,我开始留意身边的无障碍设施:电梯门够不够宽,里面有没有可以坐着按到的无障碍按钮;有台阶的地方是不是也提供了无障碍通道;室内的通道有没有足够宽等等。但大多数设施并没有无障碍化,换句话说,他们是为“普通的大多数”而建造的。而即便有些写着“支持无障碍”的设施,无障碍的可用性也存疑。

一个写着支持无障碍洗手间,然而并没有无障碍通道,牌子上的电话也很难从路面低处看清

而这一切,都是发生正在全城迎接奥运的首都。

不仅是无障碍,少数民族、LGBT等各种意义上的少数群体在国内可能都生活的辛苦些——不仅仅是硬件设备的缺失,大多数人还会抱着一种对少数群体的偏见,觉得他们在占用公众资源,甚至还有持着“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”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们。堪称对少数群体的双重打击。

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,都在按照着一条固定的成长线生活着,从出生,到健健康康长大,到入学学习文化课考试,再到就业,结婚,生育……这条路稳定,可靠,不容置疑,甚至固定到只需要判断一下年龄就知道对方的状态。像身边人所说的“在什么年龄就要做什么事情”,也像“XX 岁就应该结婚,过了就不好找了“ 、“XX 岁了怎么还没买房”。按着这条为大多数普通人设计的成长路线,大概率可以生活的不错。可有的时候,出于自愿或非自愿的原因,并非所有人都是大多数,而澳洲,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同样平等的环境,而这种多样性,也是国内与国外生活的一大不同吧。

悉尼的公交上带有无障碍设施,停靠在站台时,车门一侧会下倾,同时车门底部有个板可以拉出来,垫平站台的空隙。时常会看到残障人士独自乘公交。图片来自:transportnsw.info
LGBT 游行

原文标题:多数派的中国|落絮飞雁的个人网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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